是人是妖
二
茫茫人海，纵使有千般的默契，要找一个已然错失的人，又谈何容易？
狄清言一路找来，近十日时间，一无所获。
这十日，小四在哪里？在做什么？他还好吗？是还在生自己的气？还是早已忘记了这个萍水相逢的除妖师？
狄清言长叹一声，转身进了一个茶馆，放下包袱叫了一壶茶。
“快去看啊，前面有道长做法收妖，快走，王老板，生意啥时候不能做，这可是个稀罕事儿！”
“啥？哎，好嘞，就来！”
收妖？狄清言一听，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上了脑门，总不会是……
王老板还没出门，就见刚才那个客官“嗖”的一下冲了出去，茶都没动一口，人就不见了。
“诶诶诶，这个客官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个道长？”
不大的一个小镇，百十号人，全都围在了镇中心的小饭馆外，但没有人敢进去。
饭馆子里面倒也没有一片飞沙走石昏天暗地的样子，只是寂静。
谁也没有动，谁也不敢动。
一个白发老者持剑而立，只留一个紧绷的背影，看的出情况稍有变化他手里的宝剑便绝不会容情。而他对面是一个受伤少年，不，应该说是一个受伤猫妖。只见他半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但一双金色的兽瞳仍是满溢着凶悍和野性。
“小四！你怎么样？”一个蓝衣青年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僵局。
“狄……清言？你……”小四慌张抬头，一双兽瞳瞬间变了颜色。
“小四，你别怕，我来救你。”狄清言看他虽然凶悍，但面容憔悴，神色委屈，想是吃了不少苦。便忍不住心中发疼，于是出言安慰道。
“谁要你救？”小四虽然嘴上别扭，但脸上已泛起了喜色。
狄清言温柔的笑笑，便要上前。
“清言，回来。”，就在这时，白发老人突然开口说到。
听到这个声音，狄清言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老人竟是自己跟随多年的恩师，也是韶山派掌门章吾先生。
“清言，你怎么会认识这个猫妖？”
“我……”狄清言跪地不言，只是俊脸绯红。
一旁的小四看着这一切，突然一笑，“怎么认识？我与狄大侠萍水相逢，但一见如故，便结下了这段莫逆之情，狄大侠，你说是吧？”
狄清言见他那一笑，心下一紧，还以为他又要借故开自己的玩笑，谁知他竟然替自己开脱，顿时心中一暖，当时便点头应了下来。
章吾先生看着这二人，思忖半晌，点点头说：“那就更好办了，小四，你就拜入我门下，认清言为大师兄，如何？”
狄清言一下愣住，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四却不干了，大骂道：“章吾你这个老狐狸！你不就是认识我爹吗？你绕来绕去还不就是要我拜你为师吗？我就不，你想怎样？”
章吾先生也甚是委屈：“你小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爹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我才懒得管你这个衰仔。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章吾岂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今天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小四气的毛发倒竖，刚要开口反驳，突然一瞥见狄清言的表情，竟是有些轻松和期许，他当然不知道狄清言刚才脑子里预想出的生死纠葛背叛师门千夫所指等等混乱而可怕的场景，他只是突然觉得，和这个嘴硬心软禁欲又傻气的家伙同门，好像也不错？
为何只是一夜春宵，便对他依赖至此？
也就在这一个愣神间，章吾先生一个咒印已经发出，小四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拜了师傅。
彼时的章吾先生没有想到，自己因为一点对故人的承诺和小小的惜才心理，成就了一对举世无双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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